「這裡不抽煙,好不好?」我們的同事哪曉得在店外的騎樓下,竟然也有這樣的規矩,於是便趕緊走到更外頭去...這是位於宜蘭市一個不起眼角落的有機店 ,我們初見識到蔡平章老闆的嚴格,和他聊過後,他逗趣的言表與爽朗的個性下,傳達出十來年來始終如一的堅持。
如果你住在宜蘭,也許聽過這樣一間夫婦經營的小店,但你可能不知他已走了將近17個年頭。蔡老闆剛入行時,市場上大家都還只是講「生機」概念,尚未出現有機認證的機制,儘管強調自己產品有機,許多人卻不信,就這樣生機店很難做起來,早做的早倒,能夠撐下來的屈指可數。
「在宜蘭做前七年都血本無歸,那時候靠得都是一個『誠』字」當時蔡老闆必須常跑一些家政班當講師,一場下來可能賣50個人,一個月後剩下20個人來買,半年後剩下3個人來買,最後幾個就是顧客,就這樣一步一腳印逐漸累積客人。一直到民國98年,慢慢開始出現有認證機制,更多人些人開始認識有機概念,生意才開始慢慢好一點。
「為了農民有更好的生活,有個更好的土地,下一代可以吃到好東西」說穿了,讓蔡老闆堅持做有機的信念僅是如此。早年從事藥房工作的他,因為過度操勞,才20幾歲人已經顯出40歲的老態,遂決定回歸自然,改變生活與飲食,開始做起有機店,甚至到慈心有機認證機構擔任義工,到各地去勘查有機農場,一直到後來自己做起有機拌醬。時過境遷,現在朋友看到蔡老闆,問他怎麼好像沒老,他都笑稱自己是「老起來等,現在變卡少年款啦!」。
聊起做味噌的心路歷程,他好氣又好笑地說:剛開始做的時候「一打開怎麼還會逼逼波波一直冒泡!? 」「只好臭掉就丟掉,丟了一大堆」。於是他去宜蘭大學育成中心請益,了解到發酵必須透過溫度控制來殺菌,有了概念後,他開始去上一連串的烹飪課程。又因為台灣當時沒有生產有機味噌,沒人教,所以跑去日本學功夫,不過日本師父有所保留,常常看不到廚房另一端完整的過程,幸好自己做過,知道這些「眉角」在哪。現在,他已經固定向台大教授買菌來做發酵,並且漸漸抓到味噌純正味道,做出不輸日本的品質。
台灣因為天氣熱所以在味噌裡加糖加酒做防腐,有些甚至會添加抗氧化劑(防腐劑)或固定劑,「那些醬料打開放在常溫下整天也不會壞,可是你敢吃嗎?」蔡老闆雖然這樣說,卻不知有多少人未曾顧慮。而他以鹽巴跟糖來做防腐外,完全不添加其他添加物。由於純天然醬料在常溫下容易持續發酵造成酸化,所以開封後必須儲藏冰箱,並儘速食用,這才是正確的作法。
他有個朋友是做化工的,拿來一瓶辣椒醬,說只要一滴下去,整鍋變麻辣,雖然很神奇,但吃完後會「辣肛」(肛門灼熱)。天然的辣椒並不會這樣,而是裡頭的化學添加物引起。為了吃得健康,蔡老闆也做起純天然辣椒醬,並結合了味噌與紅鞠,獨樹一格。這些東西對身體很好,例如味噌有助於排掉體內不好的物質; 而辣椒則可驅寒。
我來的時候,看見一位客人現場點了一杯精力湯,咕嚕咕嚕便喝完,閒話幾句,還順便帶走一杯,我吞了一些口水,不禁也向老闆點一杯,那知蔡老闆熱情地要請我們每個人喝一杯,雖不好意思卻說擋不住解渴之欲,便不客氣地暢飲了,滋味比想像的好喝,原來是多加了些有機水果,才這麼好喝。店裡精力湯一杯賣50元,成本卻要40來塊,曾有台北來的客人笑他這樣賺什麼,他說「少賺一點,沒關係啦」。也有人勸他去開早餐店還比較好賺,他感嘆的說「理念不一樣啦」。
「其實作有機店要賺錢不容易,成本高回收率慢,做的要死不活。」從訪聊的過程中,才知道蔡老闆這句話的真是有其道理。
有機蔬菜也不好賣,客人只要看見有幾根菜葉醜醜的,就不會買了,因為這違背很多人挑蔬菜漂亮就好的原則。也曾經因為有機菜耐放,有客人反應說出國一個星期回來,菜還是綠油油,問他是不是有放藥。蔡老闆也只能笑笑的解釋,菜本身健康就少生病,也不容易腐敗,跟人的身體一樣,免疫力強就不容易生病,健康硬朗。蔡老闆自己種的有機綠豆芽不容易爛,因為種7天才這麼大,外面有些綠豆芽放促長劑,一下子就一樣大,但是早上買回家,傍晚尾巴便開始發黑。有機的芽菜不但不容易炒爛,吃了還有「ㄎㄠˇ ㄎㄠˇ」的清脆聲音。
「有些人說宜蘭縣美福行最貴,但是最實際。」有些盤商要給老闆賣一些利潤很好的產品,老闆不敢賣。「我開有機店只有講求『誠信』」蔡老闆不只一次說出他的二字箴言。
蔡老闆夫婦在這邊開店,日子久了,許多客人變成好朋友,客人也會比較每個地方的菜好不好吃,來跟老闆分享。美福行有時也會辦一日遊體驗活動,帶客人們去有機農場實地參觀,體驗做有機的辛苦,吃一頓有機餐。也許就是這樣美滿的人情味,簡單的幸福,讓老闆夫婦願意一路堅持走在有機生活的路上。